爱豆同人文翻译博。大号@海天月夜
看不到或删减省略的章节内容走:凹三/WordPress 网站ID均为:haitianyueye
以反馈为码字更新动力,有留言就有动力x
微博id:海天月夜

【授权翻译】Swan Song 修改版 1[ALL桃向/科幻/异能]

【授权翻译】Swan Song 修改版 1[ALL桃向/科幻/异能] 

w.마이타

翻译:海天月夜

授权书见 这里 

swan song 修改版 1 2 3

看文时推荐边听BGM:看前面

2013年时发过swan song的翻译,不过后来作者对原文进行过一番大修改,对照着旧版翻译修改了发上来。

--

 

-一

 

 

又名<清晨之鹿>的Lucine头号自由杀手找上我的小公寓是在一大清早的时候。正在睡梦中游荡的我被房门外传来的神经质的骚动吵醒,费力睁开不愿分离的眼皮后缓缓爬了出去。而客厅里正上演着仿佛被龙卷风席卷而过一般的灾难电影中的一幕。为这难以置信的状况再次眨了眨眼,而后映入我眼中的,是异母弟弟喜爱的土耳其地毯因鞋印和玻璃碎片污迹斑斑的惨状。勉强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将视线转向了这场骚乱的主人公身上时,我看见了仿佛受惊的夜猫般圆睁双眼紧贴墙壁举着匕首正紧张兮兮的<清晨之鹿>。

 

 

“打算要用那个刺向我么?”

 

 

尚未清醒地认清这毫无现实感的事态,我一不小心勇敢地与那个<清晨之鹿>搭上了话。不同于一般杀手会掩饰自己的长相活动,只要是在Lucine的任一组织里跑过腿的,便没有谁会不知道这著名杀手的长相。如果是正常的我,是绝对不会在看见<清晨之鹿>的脸之后还会这么吃了雄心豹子胆地跟他搭话,甚至会装作素不相识。可即便是个凡人,也会在遇见极度荒唐的事情时变得奋不顾身一通暴走的,而我也定是在这种脉络的延长线上跟他搭了话。再加上仍处于尚未从睡意中完全清醒的朦胧状态才更有可能。可是要被吓到的明明应该是自己,但是仍然摆出着一副炸了毛的猫一般惊吓表情的那个<清晨之鹿>,实在是令我无法理解。也是,本以为家里空无一人才这么放肆地破坏时却突然看到了我,吃了一惊也是可以理解的。可若要对方说是小偷的话,那可是<清晨之鹿>啊。他生活在号称Lucine中富人云集的高级住宅区也是这边有名的事实了。而我的小公寓所处的位置虽然算不上最底层,但也不是个风评良好的区域。因此那位名人根本没有大驾光临此地的理由,而偷东西这种低级的词汇也不怎么适合<清晨之鹿>。那样的话..?天,那么理由只可能是一个。这该死的异母弟弟。终究还是闯了祸啊。

 

 

“抱..抱歉,我说了多余的话。继,继续做你的事吧。把我当成隐形人就好。”

 

 

现在才完全清醒过来的我开始迅速转动脑筋思索起了存活的方法。曾听过<清晨之鹿>除了被委托的任务外从不做不必要的杀戮。如果目标是那个该死的弟弟的话,那我就是毫无关系的一般人了。在这里尽可能地拍他马屁,并像死鼠一般乖乖呆在角落便是能够全身而退的方法。

 

 

最大限度地隐去脚步声悄悄后退,我就像一只在非洲腹地遇见捕食者急于躲避的草食动物。<清晨之鹿>至今没有改变一动不动的姿势,仿佛为了不错过我的任何动作似的瞪大了那双大大的眼。连月光也不怎么照拂进来的视野糟糕的家里,虽然无法看清他的长相,但是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却像猛兽之眼一样闪烁着寒光。在这紧张的情况下,我在正面迎上<清晨之鹿>的眼睛的同时也用余光瞥见了他手中散发着冷光的刀。感觉到冷汗正顺着背脊流下。虽然只要再走上三步就是我的房间了,但可惜的是我只能不幸地打破这令人不自在的静寂。

 

 

“哎呀....!”

“...!!!!”

 

 

感觉到脚底传来的尖锐痛楚,我不受控制地大声叫了出来。低头看向脚底,发现是踩到了玻璃杯的碎片。在那短短的瞬间似乎扎得很深,客厅的木质地板上正渗入着鲜红的血。被玻璃片扎伤的伤口看来很深的样子。瘫坐在地用颤抖的手翻开了伤口,粉红色的裂口和血肉模糊的肉映入了视野。虽然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但现在要忍住。不,是必须要忍住。可是该死的,我的身体又何时遵从我的意识而动过。我那无药可救的泪腺今天也在努力地将我的感情反应给大脑后终究抽出了眼泪。开过一次闸的眼泪随即像从崩塌的水坝中倾泻而出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因为疼痛和眼前的<清晨之鹿>而混乱的精神停住了我所有的行动。到底是要就这样把扎进脚底的玻璃片挑出来还是要强忍疼痛重返屋内,甚或不管三七二十一跟平时一样只管嚎啕大哭,我无从选起。怨恨为何独自一人处在了这个状况。虽然平日毫无用处只是个死对头般的存在,但至少今天一天要是能在这里就好了的异母弟弟浮现在了脑海。

 

 

“你这白痴!就那么傻站着干吗!”

 

 

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我像个罪人似地缩起了肩。然后便看到<清晨之鹿>跑到我面前坐下来观察起了我的脚。老天,那个<清晨之鹿>竟然会弯下腰,而且还是为了查看他人的伤势...!!我陷入了比发现脚被扎伤还要深刻的恐慌之中。他手中尚有锋利的刀迎着柔柔的客厅辅助灯闪着寒光,而如果将那只手向左右稍稍移动的话,我就能一声不响地挂掉。因为太过清楚这一点,所以只要稍微拂了他的意,只在早上才会夜游归来的异母弟弟有可能看到安静地置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我的头颅也说不定。而失去主人的身体可能会被运到Lucine外廓的工厂,不到一小时就会被分解装进冰袋搭上卡车被送往城市四处吧...

 

 

“天…….血流得太多了啊。这里有没有急救箱一类的东西?而且干嘛要坐在这里,还不如进你房间坐着。”

“唔...不是..那个..”

 

 

看到我陷入恐慌的表情后,<清晨之鹿>啧了啧舌,轻松扶起乍看也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我走进我的房间后,几乎抛掷般地把我扔到了床上。因为那不如不做的亲切,我的脚再次受到了刺激,迎来了比刚才更为深刻的痛苦,而忍耐性比猫毛还要少的我也只能诚实地吐出了呻吟。<清晨之鹿>在看到我哭着呻吟后,虽然不太可能,却短暂地露出了陷入冲击的表情并露出了坐立不安的姿态,令我感觉更加混乱了。那家伙到底为何要那样?

 

 

“药...药在哪里!!家里连个急救箱都没有吗?!”

 

 

看着他突然大吼大叫的目中无人之态,令已经因疼痛而开始微微丧失怯意的我生出了一股不忿感。为什么明明是自己闯下祸却要对我发火。急救箱的话隔壁间的收纳柜里堆得跟山一样。拜不知做什么勾当三天两头披着一身血衣回来的天杀的异母弟弟所赐,我们家里储备着几乎可与小型药店相媲美的大量药品。该死的家伙..这次要是爬进家里一定要把他赶出这个家门。

 

在心里暗骂那个该死的家伙的时候,<清晨之鹿>似乎察觉到了我在走神,在握住我脚的手上施加了力气。痛苦令我立即回到了现实之中,疼到快流冷汗的痛苦令我变得安分了起来。

 

 

“隔..隔壁间,隔壁间书桌旁边的收纳柜里有药。”

“...切。”

 

 

用焦急的表情啧啧舌后离开房间的<清晨之鹿>真的毫无暗杀者的姿态。只有他无声无息得仿佛无声电影一幕的脚步令人勉强意识到他是个接受了高强度训练的暗杀者。只晓得其容貌的暗杀者与我的想象是那么截然不同,令我接近哑口无言。可就算再怎么不会杀害无关委托的他人,目击者也仍是目击者..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目睹了什么。可总之光是饶过我这个目睹了其行动的人一条命还不够,竟然还要做出像是要为我治疗般的举止。

 

哐!

 

 

被隔壁间突然传来的巨响所惊,我从床上滚落了下来。虽然撞到地面的脚很痛,可比起这个,被那正体不明的巨响惊吓到的心脏才是当务之急。什么声音?因为接连传来的巨响和震动墙壁的巨力,天花板开始有灰尘和水泥粉在簌簌掉落。我的房间因天花板和墙壁喷出的灰尘而变得一团乱麻,而我只能眼睁睁目睹着那些令人不快的东西在我的头顶和皮肤上堆砌。因老旧得不能再老旧而价格低廉的小公寓的骨架,似乎并没有抵御巨力的能力,随即,我的房间里连着隔壁间的那堵墙唧唧-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天啊....惊愕与担心房东看见那个后会让我退房的现实性担忧一同找上了我,在我的脑海中不停搅动了起来。

 

安静下来的隔壁间随即传来猛烈翻找东西的声音,同时因物件破碎碰撞的声音而一片骚乱。随后喘着粗气回到我房间的<清晨之鹿>看起来仿佛被包围在惊人的怒火之中。从丰润的褐发上方冒出了缕缕轻烟只是我的错觉吗。到底为了什么?是因为自告奋勇地去找药却对支使他做这种事的我生气了么?我实在无法摸透他的想法,只能感到不安。若现在改变了想法的话感觉会当场砍掉我的头。总之他以恐怖的神情倒起了从隔壁间拿来的急救箱,从散落一地的药物中随便抓起一个涂在了我的脚上,并用绷带毫不熟练地一层层缠了起来。我敢保证,<清晨之鹿>自打娘胎出来以来绝对没有给别人疗过伤。怎么能连伤口的血都不擦拭消毒一下,甚至连扎进肉里的玻璃片都不挑出来,就那么直接在那上面涂药膏缠上绷带...伤口做出了诚实的反应。连止血都没做过的伤口以冲破缠绕其上的绷带之势喷涌起了鲜血。<清晨之鹿>看到我渐染绷带的鲜血后似是短暂地慌了一下,复又用鼻孔哼了一口气后在伤口上缠起了更多的绷带。如此反复数次后,没过多久我的脚便像打了石膏般厚厚地缠绕着绷带。连扭动脚踝都不被允许的厚厚绷带上再也没有渗出过血迹。看来无论喷出再怎么大量的血,也无法浸湿比它更多的绷带啊。<清晨之鹿>这才露出了满足般的表情。

 

我需要一些为现在这个状况思考的余裕。也需要时间。恐慌变得比之前更加严重折磨起了我,而这实在无法理解的情况也委实令人无法适应。还不如把现在的一切当作劣质的噩梦来得快捷。而当然无法知道我的想法的<清晨之鹿>此刻正乖乖坐在我面前直直注视着我。要疯了真是。感受到毫不遮掩地直射脸部的露骨视线后试过垂下头,也试过看向一旁或避开视线,可最终还是举起了白旗,试着拿出勇气偷偷看向了他。微微对上我双眼的眼睛非常纯善而美丽,令我吃了一惊。因朦胧的辅助灯而不至伸手不见五指却还是有些偏暗的室内,他的眼睛仿佛嵌入了小小的银河般闪流光溢彩。而纤长紧贴眼尾的长睫在脸部投下了阴影,仿佛刊载于女人性杂志里的少年模特一样。光看照片上他时虽然感觉有些年轻,但还是有股可怕的氛围,可实际看起来却像是天真烂漫的梅花鹿。梅花鹿,也许我现在是丧失了怯意也说不定...想了一下,自嘲地笑了出来。如果眼前的对象能读取我的想法,也许我会在眨眼之间躺在地上虚无地看着自己正喷涌着鲜血的身体吧。

 

 

“你...住在这儿?”

“嗯...呃?”

 

 

因他突如其来的搭话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因此未能好好收尾的破音吐出了嘴外。因眼前这漂亮得宛如梦境的外貌,我甚至忘记他是个暗杀者而羞愧于刚才发出的声音而红了脸。而<清晨之鹿>不知为何更加闪烁着双眼望着这样的我。在那一眨也不眨的视线下,我只能更加闹红了一张脸做出了回答。

 

 

“这里...是我家...是因为什么事才来这里....”

“..........是你家?”

“嗯....”

“哼....”

 

 

看来找错了呢。瞬间以为是幻听,我猛地抬头望向了眼前的访问者。<清晨之鹿>神经质地用手揉乱了头发后像是不知所措似的。奇怪。眼前的这个暗杀者与坊间传闻里流传的那些伟绩毫不相符。我开始苦恼起是要指出这一点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当作不知。然后,虽然仍然茫然,却看到了积极的未来。看来我现在不会死了呢。<清晨之鹿>看着我犹豫了片刻后,随即直起身打开玄关门走了出去。

 

 

 

再见,下次见-

 

-并留下了如此招呼。老天。会郑重地打开所侵宅邸的大门离开的杀手。因为是位于偏僻一隅的老旧建筑,周围应该不会有人目击到,可这并不像是长相已经传遍整个城市的暗杀者会做出的举动啊...我以茫然若失的心情环视了下几成废墟的居室。随即在想起刚才<清晨之路>在隔壁间引起的骚乱后便跛着腿走过去打开了隔壁间的门。而那之后,我以灵魂出窍般的心情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床上几乎瘫倒般躺了下去。我所见到的是现实吗?那个人到底做了些什么?仿佛是用什么重物重重锤击了房间般,四处深深凹陷开裂的墙壁和粉身碎骨的家具,所有的抽屉皆被抽出来滚落在四方,地上也被凌乱混杂的物品遍布得连踏脚的空间也无。而与我的房间相连的墙壁果然恒亘着一道长长的裂痕,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塌方。从床上开膛破肚的枕头中喷出的雪白羽毛也像是天空飘落的白雪覆盖肮脏大地一般,漂亮地洒落在所有的惨状之上。泄愤。我在这混沌之中不知为何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与异母弟弟偶尔因某件事情不如人意而闹出的事情同样的脉络。但是,为什么?

 

我因蜂拥而来的疲倦感和晕眩闭上了眼。其实是想从这无法承认的梦境中解脱出来而闭上了眼。变得仿若战事中废墟的那间房,是一直狠戳着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这起事件的根本原因的异母弟弟,KAI的房间。

 

 

 

 

 

-二

 

 

那时正好是因疼痛而睁着眼熬了一整个凌晨后,看着升起的太阳考虑着要不要泡上一杯热茶喝喝的时候。是说那该死的家伙发出着嘈杂的声响从玄关处进来的时候。AM 6点23分。比平时晚了呢。不知每天晚上在干些什么,连个面都很难见到的天杀的异母弟弟以破口四开的破布似的样子进屋后,以魂飞魄散的表情望向了我。而后在环视了一周仿佛遭到强盗洗劫了般惨不忍睹的客厅后,低低咆哮着问向了我。

 

 

“是谁。”

 

 

正因没多大效果的镇痛剂的副作用和倦意而处于半游离状态的我,连如实回答那家伙的问题的气力也不剩分毫。用包含着不想回答之意的手势摇了摇手后,我又重新把头靠在了沙发床的靠垫上。可是果不其然,那家伙像是对我这样的状态浑不在意地哼笑了一声后,穿着鞋就从玄关大步走过来抓住我的腿扯了过去。

 

 

“哇..!!!!”

 

 

毫无预警的突发状况令我被KAI的手拉扯着滚落在了地上。你在干什么!有些羞耻于我破音的嗓子,在理了理嗓子后本来决心要骂上一箩筐问候的,可这一切却在那只手接近我的脚的瞬间消失于无形之中。用粗糙的指尖抚摸着缠在脚上的绷带的小子在看到我身上到处沾着的血手印后咯咯地磨起了牙。在疯鹿离开之后看来又来了个疯狗啊。

 

 

“是谁做的?昨天来家里的家伙是谁?不是,是哪个组织的家伙们?竟敢胆大包天地..”

“一个一个问。”

 

 

你自己又什么时候担心过我。仿佛在担心着我因他而遭到什么不测一般的家伙那般惹人憎。眉间因涌来的疲倦和不耐而皱了起来。因为是在脚部开裂的状态下被<清晨之鹿>拉扯着四处翻滚,我的衣服上染满了我自己的血。拜疲倦所赐连更衣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一直躺在客厅的沙发床上神志不清地迎接了KAI。KAI那家伙胡乱抚摸按压着我的身体四处,仿佛在寻找其他的伤口。我在心里默默嘲笑了一声后挥开了那个让人生烦的KAI的手。这家伙是我在闹市上血流一地也不会回看上一眼的家伙。被我挥开了手的KAI立即凶起脸令人畏惧地瞪大了眼睛,可我却仍然一动不动。比起疯鹿来,区区疯狗又算什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

“...凌晨正睡觉时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以为是小偷进屋-所以出了房间,结果...”

“结果?”

“....<清晨之鹿>正站在我们家客厅的正中间。”

“!!!!!!!!”

 

 

看到眼前展现的惊愕表情后,我也产生了类似于同病相怜的感觉。是啊,你也会吓到的吧。也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等同于都市传说的<清晨之鹿>光临我们家。那个<清晨之鹿>一定不是找我而是

 

 

“是那家伙对你这样的吗?是他攻击了你吗!!!”

 

 

吼-大声咆哮的家伙抓住我的肩疯狂地摇晃了起来。晕眩和药效一同袭来,我最终只能用力推开那该死的家伙,在已和破布相差无几的地毯上追加了我的呕吐物。天杀的家伙。

 

 

“啊-该死,这是我喜欢的地毯啊!”

 

 

是啊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喜欢的地毯,因为那是每天我到客厅踩着地毯时都能听到的令人生厌的台词。死都不想我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小子,便是让我明明身在自家却只能缩在自己房间里的主犯。连这该死的家伙如此珍视的地毯也是我在跳蚤市场淘来的,可他却仍不管不顾地主张着自己的所有权。名副其实的疯子。

 

 

“所以那个疯鹿到我家来做了什么?”

 

 

虽然想要回答,可卡在喉咙中的呕吐物残余令我除了吐出残余物外无法做任何事情。而用铁青的脸望着我的家伙抓起我的后领大步走进卫生间把我扔在地上后,随即拧开花洒向我喷来。从刚拧开的淋浴器喷洒出的尚未烫热起来的冰水敲打起了我的身体,而那些水流化作了一根根冰锥扎进身体的疼痛令我只能吐出痛苦的呻吟。可似乎连我狼狈的样子都成为了供那家伙观看的好戏,露出满足表情的小子扯起那流丽到令人生厌的嘴角微笑着,用低缓的声音为自己的行动赋予了正当的理由。

 

 

“因为脏了,先洗一洗吧。TAO。”

 

 

 

 

 

-三

 

 

因持续发生的行动能力者与行为能力者的暴动,为了制止一般市民对该群体的过激行为并从中保护他们,协会决定引入能力认证考试制度,并在全世界范围内共同隔离、保护被划分为危险等级的多重异常能力者。

 

.

.

.

 

 

参加考试的能力者们首先要证明自己所属的能力群集,再进行个别面谈以及周边群众的能力目击认证(※以上面试过程将被拍摄成影像并归属于行异常能力协会),并要通过行异常能力基础常识笔试与协会教官监考下的实际能力操作考试等认证过程。

总体分类如下,以肉体增幅的力量使用行异常能力的人归类为<行动能力者>,发挥精神与意志使用行异常能力的人归类为<行为能力者>,而不同于上述两种通常行异常能力者,能够使用两种以上合成能力的人归类为<多重异常能力者>。

虽然截至目前学界尚未提出其他类别能力者的报告,而围绕着存在与否富有争议的不属于上述三种类别的行异常能力者为....

 

<行异常能力认证考试参考书-序文>

 

 

1972年于夏威夷首次发现的具有行异常能力的少年聚焦了全世界的目光,对于展现了仿若1969年成功着陆月球的尼尔•阿姆斯特朗的moon walk,使用仿佛步行于无重力的月球之上的空中浮游能力的少年,媒体为他赋予了moon-boy的外号。可是聚焦于少年身上的闪光灯,却在少年的父母以巨额契约金与支付每年收益的一部分为条件将少年卖到著名马戏团之后,便随着那悲剧的开头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米歇尔•冯•霍克 著,<行异常能力者,他们是谁>

 

 

 

 

 

-四

 

 

-向违反人伦、逆行世态的基因突变者敞开的只有地狱。

-肮脏的异常者们都要滚出去。

-吃屎吧基因突变者们。

-连神都不会救赎的被诅咒人群。

 

 

仿佛用枯笔挥写上去的干燥字体的海报上写着煽动露骨的文句。标语后的背景则描绘着虽有些稚拙却透露着无比残酷意味的讽刺画。象征着行异常能力者的三肢双头狼被十字架穿透喉咙而亡,在另一张海报则描绘着它被置于雪白的盘子上被锋利的餐刀撕裂的样子。

 

 

这些海报正贴在直到上周还好好地经营着小商店的LAY的店门口。玻璃窗上龟裂着无数裂痕,随处可见爆裂的油漆弹溅出的油漆和散发着恶心气味的猪血。我怔怔地望着这混乱的修罗场。到底发生了什么?想确认是否仍在营业而从拉下一半的卷帘门望了进去,发现脸上遍布青红淤痕的LAY正一边擤着鼻子一边收拾着行李。

 

 

“抱歉,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离开?是彻底离开吗?去哪里?”

“暂时在外围地区找到了房子。我朋友在那里住。”

“外围地区很危险的,LAY。”

“我知道。所以才会冒险来到相对安全的这个区域..”

“所以...是怎么被发现的?那期间不是风平浪静的吗。怎么突然就?”

“........三天前...商店门口出了事故。”

 

 

LAY说三天前他正准备关店。而那时有个男人在横穿店门口前的马路时被疾驰而来的摩托车撞到,被撞飞出去的男人刚好落到了LAY的店门口。男人似乎伤得很重,已经处于两眼翻白口吐血沫的危险状态,摩托车上的人也躺在道路中间一动不动,从头盔里不断地流出着黑红色的鲜血。撞进LAY的店门口展示窗的男人一直流着鲜血,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对两二人伸出援手。而愚善的LAY在亲自呼叫救护车后匆匆忙忙跑出去的同时,也顺便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治疗了两个人。那之后就...如果那两人是在安静的场所接受治疗醒来的话,别说不对LAY说谢谢,只要不开口大骂也已经是充满十足人情味了,可惜LAY是在马路边的中央使用的能力,而清醒过来的两人从周围人的尖叫与谩骂声中得知了自己是被行异常能力者所救后便无法止住惊愕。结局就是LAY在遭受无数难以入耳的谩骂与些许的暴行后,抱着碎成渣渣的心回到商店拉下卷帘门这才迟来地后悔了起来。而且从那五颜六色的脸来判断,他肯定从那天起一直到今日都有被附近的反异常铲除会等暴力组织给轮番痛殴了。其实没有死已是天大的奇迹了。不,应该说是死不了么?大概是因为LAY的能力是治愈而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只要没有被散弹枪扫射掉脑袋,只要LAY有意志的话就能自行治愈。不被恶人们抓住被迫在残酷的马戏团被虐待被迫上演死不了的人表演秀,已是LAY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自保。LAY的能力乍看全知全能,可对于LAY自己却是无比残忍而绝望的能力。

 

 

“还活着真是奇迹呢。”

“也就这样...”

“干嘛像个白痴一样出头啊,觉得那些家伙会因为你的援助而感激地流下热泪吗?以为围观群众会赞扬这真是美丽的光景并鼓掌吗?”

“我知道的...虽然知道...”

 

 

看着LAY充斥着忧郁与痛苦的脸,我心里一堵便情不自禁地吐出了伤人的话语。可是LAY却仍一如往常地以仿佛容忍万物的表情做着首肯。因为烦闷,嘴里渐渐发干了起来,下巴也用上了力。

 

 

“只有你呢。”

“什么?”

“即使是基因突变也毫不犹豫地靠近还不会谩骂的一般人只有你呢。”

“笨蛋,那还叫话吗?”

“因为有你在真的很开心,TAO。也许我本就应该早早离开的。本来就不该搬到这种不上不下的区域,应该从一开始就扎根在外围地区活下去的。或者抛开一切进入组织或协会生活在位于城市中心的富人区。”

“....LAY。”

 

 

吐露着真心的LAY的脸上浮现了浅浅的笑容。傻子。在肿得山高布满了五颜六色的淤青的飨宴之中,我一直很喜欢的LAY的那双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可怜的LAY,明明能用自己的能力治疗脸上的伤口的,却畏惧着周遭的视线。如果前一天遭受暴打第二天却以干净的脸出现的话,不啻于火上浇油吧。所以才有意不去治疗伤口...可是他却从未对给予自己这些伤口的人们想过反抗,而是做着自行离开的额准备。明明是这般善良的LAY..在对行异常能力者的厌恶蔓延的现在,他在对明知他的能力却还与他来往的我感到感激与抱歉。也许他离开的理由里也有不想让唯一与他来往的我受到伤害。即使不说出口,那抹每当光顾他的店时都能见到的微笑也如实反映出了LAY复杂的心境,连在一旁看着的我都变得忧郁了起来。

 

 

“也许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离开这里了。至少TAO你在这里,所以才一直撑到了现在。在这个一抬头就会看到和我一样的基因突变者被打破脑袋猝死的地方,唯一找上我的只有你啊。而且这个商店也早在明里暗里被传为基因突变者们时常光顾的店铺,反正迟早会变成现在这个事态的。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不要称自己为基因突变者...”

“嗯...那么异常者?”

“LAY!!”

 

因为LAY第一次使用如此自责的语气,我吃了一惊。基因突变,异常者,是贬低行异常能力者门的单词。明明都是相同的人类,一般人们却无法忍受于将行能力者与自己归类在一起。

 

 

“哈哈,不要做出那种表情啊TAO。因为是事实啊。”

“不。不是那样的,不要自己贬低自己。这是请求,LAY。”

“知道了。如果是你的话就要听从呢。对了,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啊。怎么办..我最近没有时间,所以搬掉大部分物品后只剩下了几个了。”

“没关系。就从现在剩下的那些里随便挑几个好了。反正只是为了活着才吃的,管它质量好不好。”

“那是什么话。都是为了吃才活着的,而且你弟弟..知道了知道了。不要那样瞪着我。你的‘同居人’不是挺挑食的吗。既然都这样了,剩下的这些就全部免费送给你吧。”

“什么?”

“没关系。就当是我给你的最后饯别礼物。”

“不,LAY。我还是出钱买吧。突然要搬迁不是会有很多支出吗。我可不是乞丐啊。”

“竟然说乞丐,TAO,你才不该说那种话。这纯粹是我想送你当礼物的,是诚意问题啊。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会伤心的。其实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所以更加遗憾。如果不是这么着急离开的话..”

“LAY...”

“那就当做接受了?知道了?”

“知道了...”

 

 

也许是怜惜无精打采的我,LAY用贴着创可贴缠着绷带的手轻轻抚摸起了我的脑袋。虽然我不知道LAY的年龄,而LAY也同样不知道我的年龄,可我们交流时像是平辈般不去使用那些敬语。而LAY也总是微妙地把我当成弟弟来看待。刚开始因为不习惯这样的LAY而有些抵触,但是后来却真的开始暗暗想象起这样的LAY如果真是我哥哥该有多好。亲切而愚善的LAY。简直想要感谢让我认识LAY的该死的KAI了。

 

 

“你弟弟仍是那样吗?”

“别叫他弟弟。”

“明明是你弟弟,不然要叫什么?每次用同居人称呼也有点那个啊。”

“总之不要跟我提起关于那家伙的事情。”

“又打架了?”

“打架?你觉得我和他之间有那个可能吗?那只是单方面的暴力吧。”

“.....仍然没变呢。但还是试着好好相处吧。毕竟是唯一的家人啊。”

“我可没想过要和他当家人。还不如...”

“还不如?”

“没什么。”

 

 

时不时会想还不如由LAY你来当我的家人。可是从未说出过口。如果我说出这种话的话,LAY肯定会做出仿佛背负了世间所有复杂感情的表情的。看着突然丧失了话语再次阴郁了下来的我,LAY一直露出不明意义的笑容轻轻地用指尖推着我皱起的眉间。虽然感觉像是会对阿猫阿狗做的动作,但是从小就渴望他人手中的温暖的我却乖乖地将自己的脸交给了LAY安静地呆着。啊-真的,如果LAY是我哥哥就好了。那样的话会成天这么抚摸我吧。LAY仿佛真的决心把我当成宠物,甚至竖起指甲轻挠起了我的下巴。那份逗趣令我们短暂地互望着彼此后一齐发出了笑声。

 

 

“TAO,告诉我你的地址。”

“地址?”

“嗯。到达后会给你写信。”

“要给我写信?”

“嗯,想写给你。去了那边后一定会非常想念你的。”

 

 

不知为何眼眶开始发热,感觉又要有眼泪涌出来了。明明晚上哭了那么多,我那该死的泪腺竟然又不知疲倦地煽动起了我。

 

 

“给,地址..我也会写回信的。”

“TAO,你在哭?”

“没有,才没哭!”

 

 

轻微地刺激着鼻腔的气息因LAY的一句话而炸了开来。明明对着LAY喊了没哭,可与此相反不断滑落的泪水令我升起了一股怒火。看到LAY说着无法治疗哭泣而抱歉的样子,我又感受到了激烈的情感,最终没能忍住抱着LAY嚎啕大哭了起来。被店里温暖的空气包裹着,我接受了LAY的安慰。

 

 

 

 

 

-五

 

 

“听说了吗?今天凌晨发生的事?”

“什么?”

“K袭击了B.R.A(Behavioral abnormalities Research Association-行动异常研究协会)。”

“什么?真的?”

“我也无法相信..虽然再怎么说双方是宿敌,可这段期间明明没怎么采取直接行动的就是K啊。”

“那样的话不就是大新闻了吗?可为什么这么安静?”

“当然是高层的人在嘘嘘呗。这样的事就算传开了也没什么好处。”

“那也就是说那高傲的B.R.A的人士们在遭到攻击后也就这么哑巴吃黄连?”

“这个嘛...不过那边也都是些不可小觑的人...也许短期内就会进行报复也说不定...”

“什么?也就是说是要进入全面战了?B.R.A可是被政府制约着不好行动的啊?”

“那个也只是表面上的,其实他们和我们还不是同样的家伙吗。只有外表人模人样挂着故弄玄虚的牌子寄生在政府之下的肮脏背叛者而已。”

 

 

呸-男人吐了口唾沫后,对面的男人也像深有同感般一起开口骂起了污言秽语。我紧张兮兮地一边装作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暗中却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着。昨天和LAY作了引人落泪的告别后,回来整理LAY送给我的过多食品时才发现里面少了KAI经常吃的果脯。LAY抱歉地说着因转移了物品而缺少几个种类的话原来是真的。一直只购买相同种类的购物清单上缺了几样东西。虽然那几样对我来说都是可有可无而实际上也不怎么去碰的种类,可是对于KAI就不同了。虽然是个几天才回一次家的家伙,可每次回来都会去翻找多用途室里的食品柜一一检阅我有没有好好买齐东西。那个喜欢以折磨人为乐的家伙肯定会发现几样物品空缺并施以惩罚。已经被那家伙在奇怪的地方表现出来的令人抓狂的龟毛弄怕的我立即下了判断,那就是把不足的那几样东西马上补完。所以才会一路找来这家位于阴湿的二号街地下地带的食品商店。

 

自从知道LAY的商店以来一直都只光顾LAY的商店所以很是便利。如果店里没有我想要的物品的话LAY也会马上另外进货,因此在那期间受他惠利相当之多。可是这个地方与LAY的商店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里是行异常能力者们进出的该群体专用商店。连牌子都没挂的这家不法小店是行异常能力者们暗通款曲的这条小街中的影子店面之一,知道这家店并来这里购物便意味着表明自己也是和他们一样的行异常能力者。而这里也会避开协会与政府的监视私下为了举行不法活动而担任着中间的搭桥角色。商店的主人是很早以前从外围地区过来的过激派出身者,听说也担任着这里的核心角色。莫名感到于心不安,我不时地偷瞥着站在结账台擦拭着罐头的印象凶狠的男人。

 

在挑选着物品的我身后的简易椅子上坐着聊天的衣衫褴褛的男人们也是行异常能力者无疑。可我却不同。久违地感受到的紧张感令我咽了一口唾沫。同时又怕咽下唾沫的声音太大被他们发现我不住颤抖的内心而紧紧闭上了眼。在速食专柜挑着食物的指尖正细微地颤抖着。感觉随时都会有人过来要求我拿出认证书给他看。该死,天杀的家伙!如果不是KAI那小子我也不会有进出这种地方的理由!可以平凡地进出街道上的任意店面,也能摆出正当的顾客权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白痴似的颤抖着踏入黑店。我的日常自那小子进入我家之后便开始分崩离析,而现在只剩下了地狱。

 

 

“可是K为什么要做出那种突发行动?”

“我当然不知道了...不过的确太突然了。K不是有一阵子忙于整顿这附近吗?谁又能想到他连个征兆都没有就做出那种事情。”

“不是暗地里准备后才行动的吗?”

“好像不是那样。昨天可是把牵制着Shen的组织的成员都全部搜刮走了。明明处于危险的对峙状态,却连个具体作战计划都没有提出,连那种底层组织都召集了的话不像是有事先准备的样子啊。”

“真是无法捉摸啊...虽然知道K是个疯子,但没想到是那么缺少想法的家伙。”

“你有看过K有计划地犯下事情吗?一直都是即兴的。那家伙要感谢于自己的能力。不然的话早就被协会抓走当成实验品被移送到某处政府研究所了吧。”

“也是,犯下了那么多事情也没有被抓到也是种能力啊。”

 

胃在隐隐抽痛。走向结账台的脚步像是走在泥沼般沉重。在那对话中登场的K是KAI那家伙,同时也是KAI作为首领的组织名称。把覆在头上的连衣帽再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脸。看他们对K了解得那么详细,估计那些男人也是这附近组织中的一员。如果被发现的话不用想都知道会发生相当麻烦的事。好不容易藏住颤抖的手付完账后总算成功离开了这家位于地下的商店。

 

离开了这连换气都难的地下店铺,出来吹拂着清凉的清风,随着瞬间顺畅的呼吸,我也总算能够稍稍放下了心。可是现在安心还为之过早。这家店所在的二号街的行异常能力者数压倒性地多到了令此处被称为行异常能力者镇的地步。不同于用能力救活将死之人却被痛殴的LAY所在的二号街外围,这里反而是和我一样的一般人要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的犯罪多发地带。而且因为这里蔓延着反协会情绪,是行异常能力者们从Lucine各地源源不断地找上来的地方。如果说Lucine的外围地区是公认的贫民窟的话,这里便是隐秘传开的行异常能力者们的基地。而且这里还分布着将此处作为据点的Lucine内多个组织的办事处,是个纷争不断的地方。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像我一样的一般人如果运气差了点,可能会遇上各种糟糕透顶的事情。实际上因为KAI的缘故而再也不能出入外界店铺时,我只能无可奈何地踏入这只听过传闻的地方,也从那天开始便不断目击到了恐怖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有自己不会成为那种事情的主人公一说。而且KAI也不可能帮助陷入困境的我。

 

这都是因为谁啊。我一边磨着牙一边加快了脚步。没能好好治疗的脚又开始痛了起来。早知如此昨天应该拜托LAY帮我治疗的....因为被那压抑的气氛所感染,昨天连脚的疼痛都忘得一干二净,全部的心神只专注在了与LAY的道别上。脚上还缠着<清晨之鹿>绑上的厚厚绷带,实在没有勇气去解开那缠了无数层的绷带。不过要去这区域的医院是不可能了,看来今天要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去趟Lucine中心街的医院看看。

 

 

“...啊!!!”

“!!!!!!”

 

 

我这几天的运气一定糟糕到不能再糟。不只是昨天的事,还有现在也是。不然怎么可能在我刚决心去趟医院时就在拐角处和前方的行人撞上...本着归心似箭的念头,一不小心就忘了观察周围而没能避开眼前的人。因为脚受伤的缘故,摔倒的人反而是我。而刚才买来的物品掉出了袋子散落在了四周。对方一动不动到过分的地步,如果有谁看到了大概会以为是我在突进时踩到了石头吧。随即发觉自己尚未脱离二号街时,我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如果是同样的一般人的话倒是构不成问题,可如果是行异常者的话...!

 

 

“对..对不起。我没能好好看前面...”

“.........”

 

 

眼前长身的男人在听到我的道歉后也不知是不是在无视我,只是不发一语地默默俯视着我。总觉得独自摔倒在地道着歉的姿态既搞笑又丢脸便立起了身。不,是想要立起身。可是受伤的脚却使不出力来。没有了可以支撑的一只脚,身体摇晃了起来并再次丢人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妈的..如果眼前的男人是行异常者的话,就算要杀掉这种可笑姿态的我也会觉得很可笑吧。

 

 

“请问你没事吗?”

 

 

感觉到紧握住胳膊的力道而抬起了头,发现直到刚才还像个木雕般站着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我面前,正以抱歉的表情想要扶我起来。可是我无法回应男人的好意。我的身体开始无法掩饰地剧烈颤抖了起来。眼前的男人是行异常能力者。在二号街出现小摩擦时能够这么毫无顾忌地接近对方的只有行异常能力者们。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应该像我一样畏缩,因恐惧而颤抖着观察对方拼命求饶。大体上一般人会对同类的一般人漠不关心,对行异常者则同时拥有畏惧与厌恶。而行异常者们则对一般人有着单方面的关心和憎恶。至于相同的行异常者们则会因斗争心与嫉妒,热望,以及伴随着同族嫌恶的类似同感的坚韧纽带。除了外围地区外,有Lucine最多的行异常者们密集的这个地区是可以产生行异常者之间所有交流与感应的地方。同时也是唯一一处无需看一般人的眼色可以抬头挺胸堂堂正正行走的地方。因此男人那能够感受到纯粹善意的举动也是以把我当做相同的行异常者为前提的。因此将只能感受到好意的男人的这番举动,是将我当成与自己相同的行异常能力者的前提之下所做出的举动。

 

 

未了不让男人察觉到我紧张的样子,我勉强微笑着极力回答没有关系。可是我的脸似乎掩盖不了我不住冒出的冷汗,男人在皱了皱眉后便大力将我扶了起来。因突如其来的力道而不小心在受伤的脚上使了力,结果一声呻吟忍不住泄了出来。

 

 

“请问你受伤了吗?”

“啊..没有..不,是..没事的。”

“是摔倒的时候撞到哪里了吗?似乎扭伤了腿呢。”

“真的没问题的。不是摔倒而是本来就是受伤的状态。”

“受伤了?”

 

 

思绪一片混乱,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应对男人端正的提问攻势的。脚的伤势似乎意外的严重,连镇痛剂无法发挥效用。不过想来也是。踩到玻璃片后连扎进脚里的玻璃片也没有挑出来就在那上面缠上了绷带...也只能恶化了。真的是只能让人叹气的蠢事。而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眼前的男人正用真挚的表情观察着我的腿。刚才因为没有余裕倒是没发现,男人做着一副相当高级的打扮。我的大脑又开始快速回转了起来。并不适合二号街的着装。在这条街徘徊生活着的行异常者们都无法掩饰褴褛而饱经风霜的装扮。这个国家的国民们只要到了12岁,就算是再怎么偏僻的穷乡僻壤,都必须前去拜访机关接受行异常能力认证考试并拿到认证书。意思就是说在得到行异常能力者认证的瞬间,就会被剥夺在这个国家正常生活下去的权利。虽然在平凡的世界里,行异常能力者并非由法律规定,可一切却像是绵密织好的计划一般,无法在正规职场中就职,也无法与一般人的配偶结婚,更无法享受基本的衣食住行。只要不是自行选择投入政府与协会门下,是绝对不可能像眼前的男人一样穿着帅气的洋装并彰显着受到良好管理的姿态。

 

我感觉到身体的颤抖说谎一般停了下来。没问题。这个人是一般人。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才来到二号街,但是他是和自己一样的一般人。安心下来后我总算缓和了紧绷的表情产生了回答男人问题的余裕。

 

 

“因为之前伤到了脚,所以没能及时避开。对不起。”

“脚上缠着绷带呢。是有治疗过吗?”

“没,马马虎虎..打算明天去医院看看。”

“是因为什么才受伤的?”

“被玻璃碎片扎到...”

“天...如果不好好治疗的话可能会转成破伤风的。”

“破..破伤风?”

 

 

突然胆怯了起来。在对着执拗追问的男人渐渐产生不快时,突然蹦出了一个让人心神一震的单词。破伤风。是第一次听到的单词。虽然有些丢脸,但是因为属于基本常识相当欠缺的那一类且毫无补完不足的意志,因此平时也要不断听KAI数落我脑袋空空是个白痴之类的嘲讽。大致推断的话应该是被玻璃片一类的东西扎到后恶化的病名,但是无法去估算那个轻重。是不是今天就该去医院呢。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提供下帮助吧?”

“啊?”

“我工作的地方有个小医院,应该可以治疗...而且你也是因为我才摔倒的,作为道歉...如何?”

“没关系啊..不是那..边的错,是因为我再想着别的事情..”

“如果觉得不便就不勉强了。但是用那只脚似乎无法好好走路,就由我送你到你家吧。这程度的话可以吗?”

“....好。”

 

 

奇怪的男人。竟然会对第一次见面的自己展现如此的善意。因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真不知道是该把它当做理所当然还是要当做例外并怀疑。因为几乎一生都宅在家里生活,生性内向的我在与他人的关系上遭受了许多的困难。所以也只能变得更加孤身一人,并认为我会在那和平之中活上一辈子就那么一无所知地逝去。只要不是KAI那家伙的话。而且最近总有种和其他人莫名纠缠在一起的诡异感.....

 

 

“我的车就在这前面,我扶你到那边吧。”

“谢谢你。”

 

 

挽上胳膊的男人的手相当之大。虽然有些丢脸,我以仿佛变成了少女的心情偷偷打量着男人的大手。无论是因骨架粗大而关节突出的指骨,还是修长的手指都是非常的帅气。偶尔有些不顺心的事情时会叫乖乖呆在房里的我出来给上几下的KAI的手虽然也是很男性化的大小,但是这男人的手却大而修长到了足以充分握住我这富有男子气概的胳膊的地步。而且个子也非常之高。比在这个整体发育较为不良的区域里也高得独树一帜的我和KAI还要高上许多。突然对男人端正的着装和充满礼节的语气及透着自信的关怀产生了妒忌。这个男人明明是和自己毫无差别的平等存在,但到底是从哪里出现这些差距的...可是随即涌来的现实想法又随即扑灭了细微冒头的嫉妒之苗。本就是一切皆有理由。

 

 

“已经到了。那边灰色的车就是我的车。坐我旁边的助手席就可以。”

 

 

转动眼珠怀着隐约的期待感寻找起了男人所说的车子。因为除了看起来下一秒就会坍塌的破旧电动车外,这是生平第一次乘坐私家车的缘故。二号街入口的道路荒凉到连老鼠都不见一只,因此男人所说的车子一眼就能被发现。与此同时,我感到了浑身血液瞬间流失般的毛骨悚然。

 

 

拉风的灰色车辆侧面,漆着用黑色的端正字体。B.R.A(行动异常研究协会)的纹样。从男人紧握着的手臂内侧迅速传来了毛骨悚然之感,与此同时感觉全身上下的寒毛都悉数起立了一般。糟了。最近几天再怎么倒霉也不至于这么背吧。我费力地扭过仿佛没上机油的铁制机器般僵硬的脑袋望向了男人的脸。迎着太阳的逆光闪烁着耀眼金发的美男子不知何时已掩去了他的笑容。

 

“只是...我只想问这一个问题呢。”

 

 

我倒是希望宁愿就此晕厥。即使不去听男人即将吐出口的话语也能大致猜想到,我只想捂住双耳。

 


“请问你是行异常能力者吗?”

 


1•完

待续

评论(1)
热度(25)

© 海天月夜(爱豆fanfic翻译备份博)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