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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Swan Song 4[ALL桃向/科幻/异能]

【授权翻译】Swan Song 4[ALL桃向/科幻/异能] 

w.마이타

翻译:海天月夜

授权书见 这里 

swan song 1 2 3 4 5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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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an song

w.마이타(ma i ta)

 

 

 

-十六

 

 

“呼....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安全的我家。My home。我的家。我迅速地关上大门并上了锁。咔嚓,咔嚓-每当门锁发出坚固而冰冷的声音时我也产生了越发安全了的感觉。窗户...!窗户也要关上。我急忙甩掉脚上的鞋跑进屋里拉上了所有窗帘,还把阳台和多功能室的窗户也锁得严实后方才感到了安心。对方是Lucine首屈一指的杀手。上次不就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我家吗。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又走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再次巡视了所有能够上锁的地方并一一上了锁。而被我的一阵骚乱吵醒的KAI从里间惺忪着睡眼粗暴地打开房门爬了出来。刚才去寄信的时候还不在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似乎又在哪里摸滚打爬了一整晚上,身上四处开花,华丽而憔悴的模样十足十像个小巷里的混混,看得我又皱起了眉头。长得明明人模人样的...

 

 

“喂,吵什么吵?你在干什么?”

“少在那里操心回去睡你的觉可以不?”

“你小子就是说话也一定要让人不爽吗?找打啊找打。”

 

 

到底是谁让谁不爽啊,真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自信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决定无论KAI是不是向我挑衅都要一律无视。现在重要的不是KAI这家伙。一想到鹿晗可能会在某处观察,我又跛着脚巡视起了屋内。忙碌地拉下百叶窗并把固定好的窗帘解开遮住了透进阳光的窗户。这样的我似乎在他自己看来都有些不同寻常,KAI紧跟在我身边罕见地以并非挑衅的语气问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吗?干嘛像犯了罪似的无法安分啊,让人看着心烦。”

“啊,不是那样...”

 

 

嘴里泛起了阵阵苦涩。若一向把我当作不知从哪滚进来的弃儿,随便支使我做各种粗活和跑腿把我当下人使唤的KAI都表现出了那般在乎的好奇心的话,现在的我肯定无论在谁看来都像个患上神经衰弱的患者。我既不能公然对着KAI发火说都是因为你,又不能痛快地说出刚才与鹿晗的见面,只能憋到胸口发闷。如果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或是兄友弟恭的兄弟中的一种的话反而能一字不喽地坦白出来吧。可是这不上不下还不如毫无交集的关系无论何时都是令我无法表达意愿的巨大墙壁。墙-是的,是墙。我也并非从一开始便对KAI这般抱有怀疑的。在多少有些荒唐的初会面之后我终是没有将KAI赶出我家,虽然是半强迫的,但我还是容忍了KAI住进我家的事实。那时大概是因妈妈的酒疯与本家黯淡的灰色厌倦感,对相同性别的兄弟抱有的好奇心等多种因素一齐作用下做出的冲动选择。而那之后我也多少有努力过与KAI好好相处,却被比这世上任何一座堡垒都要坚固高耸的城壁所挡,只有加倍反弹回我身上的惨淡结果而已。那之后便偶尔对KAI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乖乖听他的使唤,也会被不轻不重地揍一下,也会应付他一整就像小孩子一般想方设法鸡蛋里挑骨头不让我好过的心思并那么糊弄过去。大概洞察力超然的KAI就是因为察觉到我像个狡猾的变色龙般的举动才会更加讨厌我吧。我一边观察着KAI的眼色一边在嘴中嗫嚅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读出了我的犹豫,KAI那富有男子气概的深色眉毛向上挑起向我表示了疑问。而同时用像是让我说说看似的神态微微点头的姿态令我感到了更加的烦闷。

 

 

“KAI..你莫非...啊,没什么。”

“干嘛说话说到一半就切掉。”

“没,只是下意识说出来的。”

“真晦气。”

 

 

说的话也跟自己似的。本想跟KAI打听鹿晗的,最后还是作罢了。因为提出不如不说的话题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总是我。不挨揍已经算是万幸了。到底鹿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的?一周前侵入我家时的见面难道不是第一次吗?还是说从那时起就变成了我的跟踪狂?可是听鹿晗的语气倒像是知道在我伤到脚后因LAY搬了店只能上二号街之前,我都会每周去一趟LAY的店铺的事情。我一边鞭策着混乱的头脑摸索起了所有的记忆,但是并没有与鹿晗偶遇过的记忆。我描绘起了只在照片上看过的鹿晗的脸,然后再描绘出了直到刚才还面对面的脸庞。分明是<清晨之鹿>没错。因头发丰沛而羽毛般蓬松四散的小孩一般的褐色发丝,和其他杀手一样不常照射阳光而显得苍白的脸以及位于那之上的宝石一般的大眼。比起在照片上看到的,鹿晗的真人给人以一种生气勃勃的少年的印象。可是却是会以那种脸蛋杀人如捻虫的危险人物。呼啊啊-我只能猛烈地揉乱无辜的头发。最近真是连喝水都会噻牙。一定是凶星入命了。竟然和那种人物有所交集。似乎觉得独自发着怪声上演单人剧的我有些可笑,KAI走到我旁边坐下后一边挠着睡觉时被压扁的头发一边静静地凝视着我。如果是平时的话我肯定会胆怯于KAI的接近而先行脱身。(然后我经常会毫无理由地被KAI揍上一拳。)但今天的我并没有可以余力去在意KAI。

 

 

“喂,你是闯下什么祸了吗?”

“呃?闯祸?”

“你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像什么吗?”

“我..我怎么啦!”

“看你像个被抓包的小偷似的在那里一个劲地发抖的怂样,一看就知道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不是哦?你以为我是你吗?”

“你小子又想找打了啊。”

 

 

一拳,两拳,接连落在头上的KAI的拳头咚咚地传达着痛感。妈的-为什么揍我的时候总是打我的头啊。为了躲避KAI越发加重力道的拳头而四处移动上身时一不小心就被打偏的拳头直击了面部。

 

 

“啊呀..!!!”

“喂!!!!!”

“干嘛要在打人后还要吼我!”

“干嘛要白痴似的避开啊,这下连不必要的地方都被打到了啊!!”

“哇...都说施暴者反倒会发火,还真没错呢。”

“想再被揍么?”

“不想。”

 

 

鼻子麻麻的。如果乖乖把头伸出来挨打的话虽然会痛,但是别的地方至少会安好的…一想到这里便越发觉得自己无比凄凉寒心。到底我做了什么要成天揍我..鼻子深处感觉有些发酸,随即向外涌出了鼻血。

 

 

“呃...血...”

“喂!!!!!”

“干嘛总要大喊大叫啊!妈的..见血的明明是我啊。”

 

 

眼眶瞬间发烫了起来,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流下泪水。在外面撞见一头疯鹿还听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跟踪狂后受到惊吓而狂奔回家,却在自己的家里被疯狗揍得流鼻血..一想到这凄凉的身世,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KAI看到又开始酝酿眼泪的我后郁闷地捶了几下胸膛后从客厅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堆纸巾胡乱揉擦起了我的脸。这样的事情好像在几天前也有过啊...又不是什么既视感。鼻血反而因为那并不仔细的手法而被抹了一脸的粘腻感真的令人心情不爽。

 

 

“喂..你现在的脸难看的要命。”

“是你弄成这样的啊....”

“所以说少给我哭啊丑八怪。”

“到底是谁弄哭的啊,妈的....”

 

 

我在看到正说着关于我的面相的KAI那端正的脸后感到了些许的羞耻。虽然KAI是个非常晦气的混混加暴先生,但只有那张脸,在同是男人的眼中看来都觉得无比的帅气。为什么都是同样的兄弟同样黑得跟黑豆似的,某人却一表人才而某人却要整天听丑青蛙或者熊猫之类的挖苦啊。明明我小时候也听我妈说我长得好的。我用手摁了摁造成被KAI挖苦为像熊猫的元凶的眼睛。尚未流下来的的残余眼泪被我的指尖一一挤了出来。

 

 

“喂,本来就够丑了,再丑下去就不好办了。”

 

 

KAI的手伸过来捉住我正摁着眼睛玩的手放了下来。虽然不大可能,但是那手动作颇为温柔,令我感到了些许的诧异。已经不打算再打了吗?KAI似乎没有再招呼我拳头的意思,把沙发旁边的水瓶拿过来沾湿了纸巾后重新擦拭起了我的脸。比刚才更为温柔的动作让我默默地注视起了KAI。好看的深色眉毛和微皱的眉间虽然造成了些许险恶的印象,却因尚未完全退去婴儿肥而散发着年少的气息。虽然穿戴正式并用头油竖起额发,拿起武器出去‘工作’的KAI令人畏惧像个混混,但是像这样在家里穿着休闲的套头衫或裤子(当然全都是我的衣服)蓬松着头发的KAI倒很像这个年龄的少年。我只希望KAI能稍稍放松,让行为举止都能符合这个年龄。

 

我并不知道KAI的少年时期。但是通过KAI的粗暴言行能大致推断KAI的少年时期过得也并不怎么平坦。一定是感受到与不断沉入水中的浮游感一般的忧郁不同性质的烦闷吧。不然怎么会找到连面都没见过的异母兄弟的家并滚进来呢。但是也只是推测而已,我并没有问过KAI任何关于少年时期的事情,也没有显示出对此的任何好奇。实际上对此也的确没有丝毫的好奇心。无论如何爸爸还是抛弃了我和妈妈而和其他女人离开,而KAI比起我至少多拥有了一份父爱。不然的话怎么会带着KAI过来对我妈说出想要让他跟我变得亲近的愚蠢愿望来呢。爸爸的心情仿近得仿佛就在咫尺。抛下妨碍物-大概是我妈和我-与所爱的女人得到了身为爱情结晶的儿子,然后看着因为是独生子而感到孤单的儿子时,又想起了不知缩在哪个角落里的另一血脉了吧。虽然已经离婚,但两人毕竟是兄弟,也许会变得亲近也说不定-那般安逸毫不考虑他人想法的自私的单方面关怀。那种自私会给所有人带来伤痛。妈妈和我,以及连长相都不知道的KAI的母亲以及KAI本人。KAI在看着向爸爸吐出诅咒与谩骂的妈妈时会想着什么呢。是想着还好没有在这种地方出生,还是只以淡然的目光....我随即摇了摇头停止想这些有的没的。想这些又能做什么。过去的KAI不是我该知道的。当然也决定不再去想过去的自己。

 

 

“所以在外面做了什么?”

“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却像只受惊的鸡一样胡乱扑腾?”

“妈的...”

“啊,到底是什么。你现在是在跟我顶嘴么?”

“什么?你现在在说什么?不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吗?只是去给LAY寄信..”

“信?给LAY?LAY.......是那个在商店街开店的家伙?”

“嗯...”

 

 

对LAY升起的思念令我再度抽了抽鼻子。而KAI不知又有哪里感到不爽了,正尖锐地注视着我并开了口。

 

 

“这么一说那家伙关店了吧?太好了。本来就看那小子不爽。”

“KAI!你那是什么话?干嘛要那么说LAY?”

“只是说觉得不爽也算找碴么?你才是,为什么要跟我对着干?”

“你到底不爽LAY的哪里?再也没有像LAY那样善良的人了。”

“TAO,看来你是不知道才会那么说呢。世上没有纯善的人。而且如果那是异常者的话就更加不可能。”

“不要用那种称呼!为什么要用那种话贬低他?你也是LAY也是...”

“怎么?看来LAY本人也自称异常者了呢?哼,那家伙看来也不过如此。当初看他不加入我们组织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时还以为能干成什么大事,结果那家伙也只是个只会说说空话的不值一提的家伙。”

“不要那么说LAY!”

“不是你该管的事。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竟然说别管....这段期间受了LAY那么多帮助...你也是间接受到LAY的恩惠哦?”

“哪门子的受惠。去他家店铺买东西应该是那家伙受惠吧。”

 

 

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实在无法理解KAI到底为何要对LAY抱有反感。行能力者们虽然有些粗暴排外,但是相同的能力者们之间不是互相包庇纽带感非同寻常的吗...虽然因为金钱关系而各自隶属不同组织的话是别无他法,但是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会对中立者保持友好。而LAY是Lucine中少数几个中立的行异常能力者之一。而且还保有着治愈力这种罕见的能力,在这边没接受过LAY帮助的人可谓少之又少。LAY是中心街的巨大组织和协会都想拉拢的知名人物。而本人则说不想要参与那种事情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羞涩地说着想要运营不大的Café兼Pub,白天安静地制作咖啡和客人们对话,夜里则亲手弹奏吉他与钢琴进行表演这个小小愿望的LAY的身上真的在发着光芒。对于以什么都不是的存在虚度光阴的我来说,LAY的愿望太过闪耀,光是看着都会觉得连我也能在里面变得幸福。所以我很不满讨厌那个LAY的KAI。明明熟知LAY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讨厌他的KAI的态度就像无理取闹孤立同班同学的小孩子的顽劣举动一样令人无语。

 

自从KAI进入我家以来很多东西都变了。本来行能力者们以Lucine的二号街为中心三三五五地群聚并做着创立组织一类家家酒般的举动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原本只被当做孩子之间的家家酒的事情在KAI登场后演变得更为组织化、体系化、也变得更加具有了威胁性。KAI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所有的事情,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周围一带的小规模组织一一吞并迅速扩大了规模。本以为只会在家里游手好闲地使唤人的混混已在不知何时变成了二号街首屈一指的行能力者组织的首领了。而且还和政府行动之前便与行能力者中的过激派结下梁子的协会划清了界限,并在不知不觉间就演变为了政敌一般的关系。在听到协会为了壮大势力而去四处拉拢那些知名的处于中立的行异常能力者们的消息后,KAI也开始追赶协会横扫着这条街四处闹出事故。虽然我也因此变得无法平凡地进入位于商店街的那些店铺...但是却拜他所赐而结识了LAY。

 

想起了与LAY的初次见面。正好是追在KAI的屁股后面收拾他闯下的事故的残局并无法再踏入区域内店铺的时期。大晚上的被一个KAI的组织成员找上家门,在听他说得一阵天花乱坠后被带去的地方看见的就是在已变成修罗场的店铺废墟中处于对峙状态的KAI和LAY。当时看见变得一团乱的店铺内部后,脑中立即升起对KAI又闯下事故的愤怒及赔偿的问题,瞬间变得一个头两个大后开始追究起KAI的责任。虽然后来才知道店铺几乎倒塌的原因中百分之七十是LAY的责任,但是那时是在既不知道LAY也是行异常能力者,又以为是那个流氓KAI故意捣毁人家的店铺的前提之下才做出的行动。KAI见我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是他的责任后出离愤怒地对我扬起了拳头,而我从短暂地失去意识后醒过来时,眼前除了正在转圈的天花板外还漂浮着LAY充满了担忧的脸。

 

 

“LAY到底对你做什么了才要那么说?而且说实在的应该是你对LAY带去了麻烦吧!找上安分地做着生意的人几乎半强制地拉拢,并因为提议被拒而大肆破坏!而且那之后也不是一有空就去找上那里挑衅人家的不是吗!!明明是这样的你,LAY还担心我让我跟你好好相触!”

“什么?你疯了??干嘛又要提起陈年旧事?你是想把那个话题一直带到老死为止是吧?而且我一直说了不是我,你却偏不信是吧,那时根本不是我搞的破坏哦?你知道那家伙有多厉害吗?你应该看看那时眼见自己的店铺倒塌却不顾一切地攻击上来的那家伙的,我那时可是差点就死了哦?你这白痴到底在说谁搞大肆破坏?”

“你以为那是可以炫耀的谈资吗!你以为那叫人话吗?分明是先挑衅的人的不对吧?”

“TAO,你这熊猫,你被揍得还不够是吧?”

 

 

我真想就这么-在再次扬起拳头的KAI面前,我只能下意识地吭哧一声垂下了尾巴。那该死的多血质。干嘛又叫我熊猫..又意识到了自己的眼睛,我认真地用眼睛揉起了双眼。

 

“而且,说什么?担心?要谁和谁好好相处?那小子吗?”

“是..是啊!每次见面时LAY还是会担心你和我是兄弟好歹好好相处的啊!你连那个都不知道就一味诋毁LAY!”

“所以,你有听那家伙的话跟我好好相处吗?”

“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为了好好相处而做过努力。”

 

 

不知为何KAI以不像他的风格停顿了话头。本就低沉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犹豫着什么好不容易吐出口的人一样,KAI在皱了皱眉头,并将视线投向下方复又投向上方,看起来很不安定。但我只是单纯地将这感觉断定为只是我的错觉而已。天下的KAI怎可能显露出这种态度。我用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对上了正静静注视我的脸的KAI的漆黑双眸并做出了回答。

 

 

“没有。我为什么要?”

“.............”

 

 

 

 

然后不知为何,我从家里被撵了出来。

 

 

 

-十七

 

初次见面是在阿鼻叫唤的战场。四处溅洒着鲜血,在直到刚才还在齿间叼着烟头不误正业地交流着无聊话题的部下们被撕裂成了无数条,在喷涌着粉色血雾的地狱中央,他只是静静地站立着,却仍旧散发出无法靠近的黑暗气息。无论敌方还是我方的战服皆被鲜血溅满一身以致无法分清敌我,所属的绝大多数士兵甚至连自己所杀是谁、被谁所杀都一无所知地走向死亡的残忍而冷酷的先锋队,只是稍稍顿住身体都会被撕裂成无数块的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人能够触碰到他。因此,我也能清楚地正面直视正站在远方向着此处散发出汹涌气场的他。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单单存在于那里,都会将他周围的敌军拖入黑暗吞噬殆尽。已经发现猫腻的人们正最大限度地迂回着试图向其他地方移动,而级别低微的人却可怜得不知他们身旁的是什么怪物,在大意地踏出一脚后连存在本身都化为了虚无。以他的能力的话,明明能在眨眼间到达我所在的后方本部并瞬间歼灭这一带的一切的,可是他却只是像尊石像一样静静伫立在远方而已。

 

 

“要怎么办?”

“待机。”

“没意思。”

“你还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无论是那家伙还是我都是同一级别啊。”

“和你的能力性质不同。是相克。”

“切...难道就这样只能傻傻地观望?那家伙现在应该在嘲笑我们啊?”

 

 

我看向了走到我身旁,以不至于令人感到不适的力道伸手抱住我腰部的男人。又不知道是哪里不满意了,在眉间深深地皱出沟壑并露出了一副不满的表情。根本就是一个耍着赖皮的小孩子的表情。把视线从男人的身上移开,我望向了以普通人的肉眼根本无法看见的距离之外仍在凝聚着无数巨大的黑暗之力的波动。而他也仍然没有移开注视着这边的视线。如果说的更准确一点,是注视着我。我为他那无法捉摸的举动歪了歪头。是有什么陷阱么...为什么没有更积极地采取进攻?看那个程度的力量,分明是毫无附加伤害值的S级。虽然有些危险,要不要送去探子呢。一想到探子,我突然想起今天他也在场的事实。为什么我没有想到那个呢。

 

 

“少尉。”

“干嘛这么生硬地称呼我-”

“去找来大尉。”

“找那家伙干什么?”

“少尉,那是什么称呼上司的称呼?到底要说你几次...”

“不要转移话题,这里不是有我吗。为什么要突然召唤他?是不需要我的事情么?”

 

 

要不要如实告知呢。现在在这里闹着孩子脾气的这个部下是自尊比谁都要强,与此相应的也是声名极高的优秀要员。当然只是在战场上来看的话。平时的他就有些令人伤脑筋了。什么时候还说过只要让自己呆在身旁看着就好所以还给他让了步,结果每次都这样想要爬到我的头上让我难处。为什么年纪明明比我大却要搞得这么幼稚呢。我以略微疲倦的脸望向了他。在这短暂的间隙,不知是否读取了我的内心,看着他不安涌动着的星光一般的眼神便不由自主地叹出了一口气。到底把纪律当成了什么,竟然打破同阵营队员之间绝对不能使用能力的纪律,而且这里还是战场。是个即使是细微的缝隙都能导致崩盘的非理想性的危险之地。不知是不是读取了我这直接的想法,他以微红的脸松开了围在腰间的手。因为片刻前还席卷着暴风雪的关系,在他的手离开那个位置后,冰冷的气息随即覆盖了刚才的温度。

 

 

“是故意这么做的吧?”

“什么。”

“是故意想让我看到才成天想着那种想法啊。”

“不是那样啊...我是非常有常识的人。”

“常识..?哈,你觉得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常识行得通么?”

“那个和我自己的常识是两个东西。就算这里再怎么是扼杀我们的地方,我觉得这种程度的固执还是有必要拥有的。”

“....我讨厌你。”

“以前不是说喜欢么?”

“讨厌,喜欢,憎恨,又让人爱,真的想就这么杀掉你。”

“什么啊那是,有点可怕啊....”

“说谎。你一点都不怕我。”

“怎么可能..我也是害怕<鹿>的。因为是我的部下,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多么危险的人类。”

“我反而怕你。”

“是么?”

“太过惧怕站在我这种人连仰视都不被允许的遥远位置上的你,每次一到你身旁都会浑身颤抖直冒冷汗。你又知道这样的我吗?”

“又怎么了啊...私下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快去找来大尉。”

“又无视我吗?每次都要以那种方式逃避吗!”

“并不是逃避啊..现在是战斗中,请清醒一些,少尉。现在比起你,我更需要大尉。对你来说太过危险。”

“刚才的那句话...是说不需要我了么...?”

 

 

直到刚才还发着脾气的怨毒表情不知消失到了哪里,以被丢弃的孩子一般凄楚的眼望着我的他太过美丽。我有些无所适从了。因为我对那张脸非常容易心软。怎么可能。你一直是被需要的。你是优秀的要员。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会变得更加疲惫吧。我在脑海中洗脑一般组合着各种单词形成语句循环了起来。少尉的脸随即像是要哭泣一般产生了裂痕。可是我却知道这个男人的强大。像是要哭出来这个形容只是他与生俱来的无与伦比的美丽脸庞所诱发的对方的感情。我非常的清楚那个事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充分地利用这个优点,在无数的暗斗与底层的隐秘战斗中制造出了多少牺牲物。因为每次下达那种命令的都是我。

 

 

“不要刻意去想那些事...会让我变得无地自容啊。”

“你才是不要想那些。为什么一直都要把自己逼到尽头。稍稍保持余裕也不错啊。”

“余裕..?对我来说没有余裕。无论何时都是战争,是杀或被杀的事情。人生一直都是战争而已。和你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无论何时都是战争。每次败北方都是我的单方面的战争。”

“对于这句话我想提出一些异议....我觉得是我一直输给你啊...”

“................”

 

 

看见他在听到这句话后有些缓和下来的脸,我叹出一口气后扯下了披在肩膀上的厚大衣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在这寒冷的极地天气,他那双连手套都没有戴上的手像冰砖般冰冷而粗糙。我把我的黑色狐毛大衣围在了他身上。虽然非常矛盾,但是我好像一直都只能输给他。不知为何有种变成安慰思春期少年的心理老师的感觉,长叹出一口气后拍了拍他的肩。虽然在听到他充满热意的声音后立马缩回了手。

 

 

“可以吻你么?”

“.....不行。”

“为什么?我想啊...”

“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就一会儿。”

“喂....没什么。”

“为什么?”

“.........................去把大尉叫来吧。少尉。”

 

 

小时候在设施里接受关于一般人特性授课时观看过幼年期孩子们的影像。那些小小的东西简直是成天把疑问挂在嘴边生活。我似乎也是和其他学生一样皱着眉观看那些小东西来着。不停地蠕动嘴唇叽喳着挂在父母身上的那些生命体明明是和自己类似的同龄孩子。是的。在看着关于其他人的家族的影像资料并熟悉那个年龄带的普通日常并输入大脑中情报化的我们分明也是小孩子。教官说了什么来着...大概是拥有智商的我们不可以表现出那种行为模式吧...我看向了像是不想再放开我一般连同我围给他的大衣一起紧紧抱住的男人。是要以幼儿型退化的理由举报自己的部下,让他重新接受精神教育么.....

 

 

 

“听说您找我。”

“有任务。”

“我就等着那句话。为了等待快要无聊死了。”

“虽然并不是可以充分回报你等待时间的任务,到上空把位于目标物中心的首领的资料数据与临床战斗搜集来一些。”

“明白。”

 

 

任务有些无聊呢。低沉响起的声音不知为何略带着嘲讽的气息。我把微微讶异的视线投向了大尉。在这个地方,他是比任何人都要严格恪守着上下服从的男人。而这样的他却对自己略有微词本身便是非常罕见的事情,因此我以追究的眼神望向了大尉。如同长身的雕像一般美丽的男人与那仿佛用尺度量过姿势,一向是所有要员们的行动指令模范对象。与西洋的种合成的男人继承了名门之血,浑身散发出的氛围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像个纯正的贵族。那个男人会令我感到不自在。所以才一直配置在后方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出于这种单纯的理由而带有轻慢的待遇,大尉一直以压抑、充满热望的阴郁眼瞳注视着我。虽然知道少尉误会了那样的大尉而一直磨着牙想要找寻时机猛扑,但是我并没有特意去制止什么。如果去阻止的话少尉分明会更受刺激进而闹出事故。如果队内屈指可数的S级以上行异常能力者们相互重装的话,那便绝非可以止于小小的骚动,而是战争了。突如其来的头痛与疑心令我抬高了视线望向了灰褐色的天空。不知是不是自然系的行为能力者们把所有的云都搜刮来消耗殆尽的关系,万里无云的天空看起来充满了异质感与非现实感。

 

 

“是什么意思?竟然会在任务上加上无聊这种私人评语。不像你呢。”

“就如我所说。因为<鹿>磨着牙闯入我的营帐并大闹了一通,还以为是什么费力的事情,竟然会舍那头<鹿>而呼唤了我。”

“啊啊..是那种意思么。抱歉。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现在组成的队伍里也只有你可以完成了不是么。”

“我知道。我只是因为每次都会忘记我的职位比他高而撒野的<鹿>有些生气,才会下意识地说出那种话。”

“我会跟少尉好好说说的。”

 

 

他会是那种一说就听的性格么。那家伙。我假装听不见大尉嘟囔着的不满。反而催促着让他快去快回并推搡起了大尉的背。大尉似乎仍有话要说,在犹豫地凝视了我片刻后,随即放弃了一般巡视起了天空。

 

 

“没有半点云呢。”

“是啊。看来先锋队里有很多自然系行为能力者的样子。”

“对我来说是好事。对于飞行来说,云可是碍事的水分团块。”

“正好呢。”

“如果没有云的话,连带着电击系和液体系的一些能力者也无法使用力量,看来今天的状态会是良好呢。上次并不知道先锋队里有电击系能力者就那么闯进了云层,结果全身都触了电来着。”

“那可真是不幸啊。但是是很有趣的故事呢。”

“是吧?”

“是,走好。”

“明白了。大将。”

 

 

 

库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震彻天地、波动空气的巨大猛禽般的嘶吼声响彻了整个大气。随即,在万里无云到令人感到些许烦闷的灰色天际升上了一条<龙>。听着我军阵地里爆出的充满欢喜的欢呼,我闭上了眼。虽然有些幼稚,但是有时候,战场上是需要一些非现实的存在的。在<龙>升上天际的同时,缠绕全身的黏腻而阴郁的气息变得更加浓厚了一层。像是带着些许怒气的麻痹感令脖颈生出了细细的寒毛。啊啊,是么。那家伙想要的并不是<龙>,而是我呢。

 

 

 

 

-十八

 

 

在政府的全权支持、以及少数未能与激进的行异常能力者们同化的行能力者们的协力之下成立的协会,成功地培养出了一般市民们在听到行异常能力者后便能立即想起来的几个象征性人物,而其中首屈一指的便是<龙>......(省略)

 

在作为行异常能力者的存在被首度揭开的契机的Moon boy出现之前,他们之中的少数人便建立了独立的家族,而作为那深厚名望与悠久历史共存的家门之一的那个家族,代代都会诞下<龙>的存在。最初的他们肯定未能把<龙>这个存在认知成与自己相同的人类的别种突然变异,而是将它当做了‘神’。而且不同于其他家族,会直接显现出来的那份全知全能的能力将他们引导向了更加封闭的地方...

 

而在那种局面下,从数百年岁月里都被神秘面纱笼罩的孤立之城带出了<龙>的协会的市值也随之节节攀高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不同于大街上的乞丐一样具有攻击性和社会不适应反应的其他行异常能力者,<龙>的登场极大化了一般市民对协会的印象改善以及与反协会的存在们的对立。与此同时,那著名的<龙>是如何从自行切断与现实的一切联系的生活中改变想法走出城门的,关于这个问题,尚未传出任何准确的消息。我们仅仅推测了一下当时负责将<龙>拉拢过来的任务的一个人物,那个人当时在协会....(省略)

 

 

EstherRoman(艾斯特•罗曼)著,<时代的象征性标志们>

 

 

 

-十九

 

 

因为KAI充满愤怒地将我往外赶,因此我也一气之下就这么冲出了家门,但是却不知到底要走向哪里才好。翻遍了衣兜也只掏出了几张皱巴巴的发票,连一枚硬币都没有掉出来。而且出来时也没有好好穿上衣,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毛衣,连袜子都没穿就跑出来的后果就是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踝阵阵发寒。为什么明明是我家我却要被赶出来?要遭到逐客令的明明是KAI那家伙啊?我只能为这家主太过自然地离开家门这令人无语的事态感到愤慨而又愤慨。又不能在刚出来不久就因为怕冷而没种地回去,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只能在寒冷中跺着脚时突然想起了LAY的店。可是却随即耷拉下了肩膀。LAY的店铺已经不在了。每次在家被KAI教训时都会成为逃亡首选地的LAY的店铺。虽然小却温馨,处处都有LAY温暖的手的温度的那里已经不在。我一边感受着涌来的悲伤,一边漫无目的地迈出了脚步。连要去哪里都不知道的。

 

 

“果然无处可去啊。”

 

 

我坐在长椅上努力揉起了冰冷的脚踝。可是连指尖都有些受冻,无论怎么揉搓脚踝也没有生出温热的感觉。周围突然刮起了强烈的大风。本就没有好好梳理而乱糟糟的头发被风一阵乱拂的感觉令我环视起了四周。纷落的落叶们也因突如其来的大风卷到了一起形成了旋风的形状。而其中一棵巨大的街边树上的一片大叶子更实在一路旋转着飘过来贴在了我的脸上。我在不耐烦地挥开那些粘在脸上的树叶时也无法停止不断浮现的想法。现在的我...莫非看起来非常凄凉?还是看起来像个乞丐?可是这种接近自虐搞笑的想法也没能持续很久。

 

在扯下粘在脸上的树叶后进入眼中的是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双脚。材质设计精良的褐色皮鞋以及看起来就很高级的西裤。好奇在接近刹那的瞬间悄无声息的出现的人,我从皮鞋一路向上望了过去。是旧识。再然后,我似乎没能阻止自己瞬间变得僵硬的脸,眼前的男人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观赏起了我的反应。

 

 

“在这里做着什么?”

“你是从哪里出现的?”

“经过时看到你了所以暂时路过了一下。”

“直到刚才这周围还什么都没有的啊。”

“当然是因为我是飞过来的。”

“.....................”

“不好笑么?我是开玩笑的。”

 

 

因为看到我所以暂时路过?但是我所在的这个公园直到刚才为止,除了我以外连只路过的蚂蚁都没有啊。真的是见鬼了么。

 

 

“不冷么?衣服也这么薄...”

“啊..是..就那样...并不..”

“连袜子都没穿呢。虽然对我来说的话反而能更方便看地到脚踝。”

“...................”

 

 

是啊。我忘了。忘了这一表人才的正装打扮的男人是个郑重的变态的事实。瞬间失去血色的感觉让我僵住了脸。之前我是怎么避开这个变态来着的。是啊,在车上提出se..然后提出让我进协会。今天的运气到底是怎么了。我扶着被近来不断涌向自己的单方面的麻烦而搞到过负荷的脑袋苦恼了起来。只是想要安静地生活而从家里独立出来而已啊。到底为什么...

 

 

“哪里不舒服么?”

 

 

KRIS先生像是非常担心地蹲坐在长椅面前仰视着我。因为非常高挑的关系,即使蹲坐着也有一定的身高,因此视线也能大致对上。

 

 

“冷吧?要不要去比较温暖的地方?这附近有协会所属支部。也准备好了温热的茶水和饼干。”

 

 

不知为何有种诱拐迷路儿童的感觉。当然,对象是我。因为寒冷与稍稍抬头的饥饿感,我开始能够理解为什么小孩子们会跟着陌生人走了。如果说没有微微心动那是谎话。因为我对所有的诱惑与好意都很心软。只要我没有感觉到握住我脚踝的大手的话,也许我真会跟着眼前的男人走掉。冰冷的脚踝像是要吸走刚刚感受到的温度一般随即晕绕起了温热的气息。

 

 

“那个...K..KRIS先生?”

“是?怎么了?”

“那个手..手...”

“啊-因为脚踝在裤子底下如实露出,所以该说什么好呢...因为太性感了。而且皮肤也因为寒冷而变得苍白。”

“....................”

 

 

我能感觉到僵硬得跟木头一样的身体。而与此同时这个变态的手也并非止于我的脚踝,而是顺着裤脚进入并用指尖抚着我的小腿一路往上。冷汗疯狂地流了下来。脑海中泛滥起了无数的想象。不知道又把因为惊吓而变得僵硬的自己误解成了什么,这端正的变态在舞动着舌头靠近着我。神啊。如果你在的话请救救本人吧。不然就算是恶魔也没有关系...!!

 

 

 

“你这条该死的蛇快给我滚开。”

 

 

-啪

 

 

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长长的刀-似乎不是厨房中使用的一般刀具。-准确地插入了我和KRIS先生的正中间。但是我知道。这把刀的轨道分明是瞄准了KRIS先生的脑袋飞过来的。KRIS先生以如果不在近处甚至会察觉不到的细微角度扭了下上身,看都不看地躲过了飞来的刀。

我这才想起眼前的变态是协会所属的行异常能力者。然后扔来这把刀的犯人是.....既不是神也不是天使或恶魔,而是白天见过的疯鹿先生。又见面了呢。像是生气了一般红着脸喘着粗气的男人是才跟我分别没多久便又出现在我眼前的鹿晗。正如早上堂堂地对我说我是你的跟踪狂-,看来还真的是尾随我而来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不知为何我产生了地球立即灭亡就好了的想法。除了我以外不需要地球上生活的其他任何人的意见。只是希望地球能够毁灭。

 

 

—4•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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